下病根。
他在她病榻前许诺：“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护长公主一日无忧。”
如此，已三年。
然而此刻，裴九卿却沉默了。
寂静肆意漫延着，终是吞噬了陆梦栩眸底的那抹希冀的光。
许久，她垂下眼睫，正想说些什么来打破僵持时。
男人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
“作数。”
闻言，陆梦栩倏然抬眸，却只望见了裴九卿离开的背影。
又一阵脚步声响起，贴身婢女雪儿走上前：“长公主，自您嫁进王府，王爷便鲜少过来，今日为何不将他留下？”
陆梦栩咽下喉间的苦涩：“心不在这，强留下人又有何用？”
更何况这样做，只会让裴九卿更厌恶自己罢了……之后，京城连着下了几日的雪。
东院的炭炉也一直燃着，屋内暖的透不过气来。
可陆梦栩还是觉得冷，一双手脚，就像是暖不起来一样。
忽然，门被推开。
婢女雪儿端着药走进来，见陆梦栩喝下才开口：“公主，刚刚宫里传来消息，王爷向皇上……求了一道圣旨。”
陆梦栩端着药的手一顿：“什么？”
“是……”雪儿有些犹豫，“裴将军的赐婚圣旨！”
第四章“咣当”一声，瓷碗在地上摔成碎片。
陆梦栩眼睫狠颤，心脏瞬间像被只大手攥紧。
“可知……赐婚的是谁吗？”
雪儿摇头：“不知。”
陆梦栩双唇抿紧。
似有利刃刮下喉咙里血肉，她声音嘶哑：“你先下去吧。”
雪儿见她脸色泛白，有些担忧，但还是应声退下。
屋内寂静，只剩炭炉中跳跃的火苗。
不知过去多久，陆梦栩觉胸口越发闷堵，便起身走出了卧房。
雪未停，呼啸的冷风如刀子般割痛脸颊。
陆梦栩拢紧身上大氅，心底却像结了冰。
旁人或许不明裴九卿对裴染眠的痴情，可自己再清楚不过—他绝不会心甘情愿地看着心爱之人嫁于其他男子。
所以裴九卿替裴染眠求的赐婚对象……是他自己吗！
想到这儿，陆梦栩有些喘不过气。
这时，迎面走来一道挺拔身影。
看清来人面容，陆梦栩顿时停住了脚步。
“九卿……”瞧见她，裴九卿眉心微微皱起：“如此冷的天，长公主怎么出来了？”
陆梦栩却没回答。
她直视着他那双漆黑的瞳孔，耳边再次不久前响起雪儿的话。
鬼使神差的，她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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