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 女频言情 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全文
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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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会凉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嘉树谢佩芸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全文》,由网络作家“菜会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年是1976年,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好的是,艰难的十年已经过去,大家不用过得那么束手束脚了。而且明年高考能够恢复,对于年轻人来说,又多了一条出路。前世,林家遭受巨变,他消沉了好久,所以根本没赶上77年的高考。直到两年后,他怀抱着对谢顾二人的怨恨,重新振作起来,一边劳作一边复习,发奋考上了本省的医科学院。如今他重生了,高考肯定是要再次参加的,在接下来的大环境下,学历才是最好的敲门砖。而林家虽然现在一家子齐齐整整的,但日子过得也太苦了。根据记载,1978年,南方率先开始试验了包产到户。而北方反应更慢,他没记错的话,他们这边直到81年才开始改革,到85年才逐步改革完成。也就是说如果想要靠种地来吃饱饭的话,他们最起码还得等上五六年。林嘉树...

章节试读

今年是1976年,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
好的是,艰难的十年已经过去,大家不用过得那么束手束脚了。
而且明年高考能够恢复,对于年轻人来说,又多了一条出路。
前世,林家遭受巨变,他消沉了好久,所以根本没赶上77年的高考。
直到两年后,他怀抱着对谢顾二人的怨恨,重新振作起来,一边劳作一边复习,发奋考上了本省的医科学院。
如今他重生了,高考肯定是要再次参加的,在接下来的大环境下,学历才是最好的敲门砖。
而林家虽然现在一家子齐齐整整的,但日子过得也太苦了。
根据记载,1978年,南方率先开始试验了包产到户。
而北方反应更慢,他没记错的话,他们这边直到81年才开始改革,到85年才逐步改革完成。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靠种地来吃饱饭的话,他们最起码还得等上五六年。
林嘉树等不起,也不愿意等。
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北大荒最值钱的就是这片肥沃的黑土地,不仅成就了国内的大粮仓,同时还蕴养出了非常丰富的自然资源。
后世的人说起东北特产,就绕不开“东北三宝”,分别是貂皮、人参和乌拉草。
当然这是比较传统的三宝,后来新三宝则是换成了人参、鹿茸和雪蛤。
想要靠种地行不通,林嘉树就把目光放到了这片山林中。
靠山,当然要吃山了。
现在才十月中旬,没到最冷的时候,积雪还不是很厚。
所以,他还是有机会能够在年前,想办法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让大家一块过个好年。
火炕烧得暖乎乎的,隔绝了外边的寒风。
伴随着一家人的呼吸声,有了初步计划的林嘉树也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等到第二天醒来,炕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看着从小窗透进来的亮光,林嘉树坐在炕头上一时还有些恍惚。
他已经忘了有多少年,自己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大树,傻愣在这干嘛呢,还不快点起来,上班要迟到了!”
林母隔着一道布帘,在厨房叫了进来。
“就起了。”
林嘉树伸了个懒腰,精神百倍的下了炕。
早饭是一个巴掌大的粗苞米面捏成的窝窝头,外加昨晚剩下的高粱稀粥就小咸菜。
窝窝头有些拉嗓子,林嘉树得就着高粱稀粥才能咽下去。
这更加坚定了他想要挣钱的心。
不管怎么样,最起码得吃上白面才行吧?
昨晚飘了一晚的小雪,地上的积雪又厚了几公分。
垫了乌拉草的兽皮靴子,踩在上边嘎吱作响。
卫生站位于他们屯的东边,负责周边三四个村子的日常基础诊疗。
从家里走到卫生站,得花二十多分钟。
林嘉树一边哈着气,一边想要是能有辆自行车就好了。
突然,前边响起了一道声音,“谢知青,你家那口子来找你了。”
林嘉树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知青办的门口。
刚刚说话的那女生是一位圆脸女知青,名叫李二妮。
她端着洗脸盆正好从屋里出来,看见了林嘉树,就往里吆喝了一声。
屋里的谢佩芸听见后,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你可别胡说八道,我跟他还没扯证呢,他可不是我家那口子。”
昨天谢佩芸气呼呼的回来知青办,而不是搬去林家,大家猜测两人可能起了什么矛盾。
所以这会林嘉树过来,李二妮就以为他是像以前那样,跑来和谢佩芸赔礼道歉的。
她披着棉衣小跑出来,小声八卦道,“谢知青这次气惨了,林卫生员你打算怎么赔罪呀?”
说着话,她眼睛还不忘往林嘉树的手上看去。
要知道每回林嘉树来找谢佩芸,手里都得带点吃的东西。
特别是来道歉的时候,糖块或者糕点之类的就少不了。
而谢佩芸为了炫耀自己的魅力,享受她们的追捧,所以每次都会分一点出来让她们沾沾光。
谢二妮就等着解解馋呢,结果低头一看,林嘉树居然两手空空的。
她有些惊讶,“你......不是来找谢知青道歉的?”
林嘉树点头,“我上班路过而已。”
说完后他抬脚就走人了。
屋里边,谢佩芸一直竖着耳朵听外边动静呢。
昨天她气呼呼的回来,把来看热闹的人都轰出去,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好好拿乔。
让林嘉树跪下来求她,并且再加一百块彩礼,她才会原谅他。
结果昨天她在知青办等到天黑,林嘉树都不见身影。
谢佩芸有些嘀咕,但并不认为林嘉树真的变心了。
这不,一大早人还不是照样屁颠屁颠来找她?
而自认稳坐钓鱼台的谢佩芸才刚拿起了范,结果没想到林嘉树居然就这么走了。
走了?
谢佩芸气得摔帘子出来,对着林嘉树的背影高声喊道:“林嘉树,你今天要是敢走的话,这辈子都不用再来找我了!”
这话一出,果然林嘉树就停了下来,转身往回走。
见状,谢佩芸心里得意劲一下就起来了,心想:就你这土老帽,还敢跟姑奶奶我斗呢!
“哼,我告诉你,林嘉树,你别真的以为我挑中了你,你就可以骑到我头上来。”
“天下男人多的是,只要我招呼一声,有的是人能代替你,你最好给我......”
林嘉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那你就去找别人呗。”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谢佩芸噎得一双眼睛突了起来,就跟乌眼鸡似的。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扬了起来,又尖又细。
林嘉树没忍住揉了下耳朵,提醒她道:“另外,婚事作废,把我们家给你的彩礼,都退回来吧。”
谢佩芸又气又急,“林嘉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掂量自己说的话!”
她都还没嫌弃他呢,他居然还干回过头来嫌弃她?
至于彩礼什么的,她更不可能退了!
她早就把那一百斤粮食,还有一百块钱都拿去给顾云生了,兜里就剩下五十块钱了。
“不用掂量了。”
林嘉树一副敬谢不敏的口吻,“谢知青这么重,我可担待不起。”
他懒得再跟这人扯皮,“最迟三天时间,你自己把东西分文不少的送回林家。”
“不然的话......”
林嘉树目光往谢佩芸肚子位置一刮,“你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谢佩芸脸一白,手下意识护住肚子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林嘉树居然知道了,她要完了!
一时间,她也顾不上林嘉树了,就想马上去找顾云生。
而林嘉树也才懒得理这对渣男贱女会怎么想,反正欠了他的,他都会一一拿回来。
现在还只是开始呢......

踩在没过脚腕的积雪中,林嘉树有点庆幸昨天风雪已经停了,所以这会爬起山来,虽然有点困难,但不至于不行。
北大荒天黑得早,亮得也早,凌晨三点多钟就已经亮如白昼了。
山上的树已经带上了薄薄的披挂,早冬的太阳折射在上边,跟透明的玻璃一样,清凌凌的特别好看。
这个天气,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家猫冬,所以越往山上去,就越安静。
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只有时不时树枝被积雪和冰棱压得不受重负的嘎吱声。
入眼看去,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
爬了一小段山路,身体已经热了起来,林嘉树稍微拉下一点围在口鼻上的布巾。
清新的冷空气一下沁入心脾,他没忍住打了一个寒噤,思维却更活跃了一些。
回忆起前世的经历,他望了一圈周围,看到了一颗眼熟的大树,随即选定了路线。
今天是第一天上山,林嘉树的心不大,想着能弄只野鸡或者野兔之类小动物就行,再看能不能挖一点常见的药材。
所以他想着先在外围转转,如果实在没收获的话,再往里走走。
这个天气,动物也跟人一样,喜欢在洞里猫冬,所以想要找到它们也不容易。
但这不代表完全没有。
林嘉树弄了根木棍当手杖,一边走,眼睛就一边搜寻地面上的痕迹。
昨天上午风雪就已经停止了,所以过去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地面痕迹都没有新的覆盖。
这个时间段,如果有小动物在附近出没的话,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它们的脚印。
这不才走了一小段路,林嘉树就已经发现了一溜小脚印。
他趴下来看了一下那形状,呈现Y字型并列。
是兔子!
而且体型还不小。
林嘉树有些欣喜,没想到才刚上山呢,就能有所收获。
他站起来,小心地沿着那小脚印追踪过去。
走啊走,走了快二十分钟,还没看到尽头。
看着已经到外围边缘的地形,再走进去就开始到深山的范围了。
林嘉树“啧”了一声,“还真能蹦跶。”
他犹豫了一秒钟,“算了,来都来了。”
那二十分钟可不能白走。
他扔掉手上的木棍,把肩上背着的枪取下来握在手中,追着那排小脚印,一头扎进了那片灌木丛中。
最后又走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终于看见那脚印消失了。
这是一处不高的向阳坡,所以积雪要比别处薄不少,底下能看见不少枯黄的草。
林嘉树出门的时候,从柴房随手捞了一个闲置的背篓,一把镰刀,以及一把引火用的松针。
这会就派上用场了。
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一共找到了四处兔子洞口。
然后他去搬了两颗大石头,堵住其中两处洞口,再把背篓固定住,开口向里的堵在了第三处的洞口。
随后他用镰刀割了一大把露在积雪外边枯草,捡了点树枝,捆成了一个像大腿粗细的火把。
他来到第四个洞口中,把火把塞进去,然后用松树针做引,点燃了火把。
枯草和树枝表面都有些湿润,所以火一烧上去,立马就散出一阵灰白的浓烟来。
见烧得差不多了,林嘉树就把火把往洞口的方向又推了一下,顿时大部分浓烟就沿着地洞窜了进去。
他一边往里添着树枝,使火烧得更旺,一边眼观八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几分钟之后,见另外三处洞口开始冒出了烟雾,他一把把剩下的树枝塞进去,封住了洞口。
然后跑到第三处洞口的位置,一把摁住那个背篓。
果然没多久,他就听到了细碎又仓皇的脚步声,一只灰白色的野兔嗖一下就从洞口窜进了背篓里。
野兔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遭,撞到背篓上的一瞬间,小小的眼睛里露出了大大的疑惑。
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转头就想逃,结果没想到一只更大的野兔就又窜了进来,直接把它给撞到了背篓深处。
顿时,两只兔子“吱吱”作响。
林嘉树一把松开背篓,眼疾手快地拎起两只小东西,再拿一旁之前就准备好的细藤条,一把捆住了它们的四肢。
他把捆好的兔子扔到一边,随即又快速地把背篓堵回了洞口。
这过程从头到尾只花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
林嘉树轻“呼”了一声,“还好手艺没丢。”
主要是兔子的速度太快了,而他又只有一个背篓。
前世的时候,他就因为这事吃过不少的亏。
特别一开始没什么经验的时候,好几次明明堵到了兔子,就因为手脚太慢,导致他眼睁睁看着那兔子从眼前“嗖”一下溜走。
慢慢的他就摸索出了经验,譬如学会了提前用藤条打好活扣,这样直接套进去一拉,就能一下绑好了。
今天的收获很不错,在这洞口堵了二十分钟左右,最终收获了一家大小七只野兔。
其中最大的有三只,摸着肉感十足,掂量了一下应该有七八斤重,最小的那只也有两三斤。
七只兔子全都捆了四只脚,扔进了背篓中,背在背上还不轻。
林嘉树抹了一下头上出的细汗,轻呼了一口气,欢喜满溢,“今天没白来。”
这么多只兔子,今晚家里能饱餐一顿之余,还能拿出去换笔小钱。
见太阳已经挂到了树枝上,林嘉树估摸了一下,这会已经早上九点多了。
时间还早,下山的话倒也不急。
积了雪的山路不好走,七只兔子加起来也三四十斤了。
背篓再重的话,就会变成负担了。
所以接下来林嘉树就不打算再去找活物了,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没记错的话,绕过这个向阳坡,再往东走小二十分钟,有一处洼地,长了一大片紫草。
紫草,是一味中药材,主要用于治疗烧伤和湿疹,后世还被开发用于化妆品。
这算是现在山里比较常见的一种植物了。
但后来因为被过度开采,导致野生紫草一度濒危,被列为了危险物种。
今天出门,林嘉树考虑到要挖药材,所以特意捎了一个用来装粮食的麻包袋。
那片紫草量还蛮大的,割上大半袋,也就十斤左右的重量,负担不重,时间也正好能赶在天黑前下山回到家。

许庭新一下猜到这是林嘉树特意留下来的谢礼。
“嘿,这小子......”
这不变成他收人东西了吗?
又不知道林嘉树大姐家住哪,这会想还回去是不可能了。
他想了一下,中午要接待市里来的一位同志。
于是他脚一拐,先去了趟食堂,把肉给了大师傅。
一斤出头的肉,用来炒盘菜也够了,正好给客人添道新菜。
交代好了事情,许庭新这才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只见他办公桌前,立着个名牌,“县长/副书记”。
许庭新进了办公室,脱掉围巾和帽子,露出一张不到四十岁的国字脸。
这个年纪可以说相当年轻了。
林嘉树从许庭新的外表,以及问话的方向,猜到许庭新应该是政府里边有点层级的领导。
但也没想到他这随手一拦,拦下的居然是县里的三把手。
而且还是刚从市里空降下来,刚上任没两天的新领导。
要不说这运气也是绝了。
不过当下的林嘉树还不知道这事,他拖着两条酸软的腿,从正兴街的一条巷子拐了进去。
七扭八扭走了几分钟后,来到了另外一条街道,民兴街。
比起正兴街聚集了不少机关单位,要齐整许多的面貌,民兴街则是一片有点凌乱的居民生活区。
林嘉树从一条幽深的小巷进去,直走到差不多巷子的尾处。
见周围没什么人,他这才谨慎地来到了末尾处的一间四合院门前,伸手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分别是三重两轻再三重。
不等一会,里边传来一位老大爷的声音。
“找谁呢?”
林嘉树靠近门环小声道,“是吴家小弟呢,说是我大姐怀上了,所以家里让来瞧一眼。”
门“哐啷”一声,从里边打开来,露出一个头发发白,身形却精干的老大爷。
老大爷,也就是陈大爷,一双眼睛锐利地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林嘉树,目光从他用围巾包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上停留了多一瞬。
随后才露出一脸和煦的笑来,“亲家小弟今儿还是头回见呢,看着面生得紧,跟你大姐倒是不大像。”
“这地方这么偏,难为你能找过来了,是问了街坊邻居走进来的吗?”
他们做黑市的,都有固定的地方,只不过为了安全,隔段时间就会换个地方。
像林嘉树这样直接找到家里来的,是很少见的,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可他并不认识林嘉树。
面对对方审视的眼神,林嘉树表现得很坦荡。
“说起来也是碰巧,我也是从家里拿到地址后,才知道你们家,跟我同学陈耗子家就住同条巷子,所以我问了一嘴,他就给我指到这边来了。”
听到“陈耗子”三个字,陈大爷才收回那锐利的眼神,把他引进门去。
“噢,原来你还是那小子的同学啊,那确实是巧了。”
“可不嘛。”
林嘉树被背篓压得腰弯了半截,一双酸软的腿埋进门槛,还略带了几分踉跄。
陈大爷还以为他是在伪装呢,心里有些鄙夷,要装老人那声音也不带变一下的,能骗得过谁呢?
不过上门都是客,他也没挑穿,把人带到院子最角落的那间房,“喏,你大姐正在里边休息呢,你去看看她吧。”
“好嘞。”林嘉树应道。
这间房看似就是普通的厢房,但只有真正熟悉的人,就会知道里边别有洞天。
它是打通了好几间暗房,连在一块的。
只不过一般的客人,是没办法知道的。
林嘉树推门进去,就见“吴大姐”半躺在炕上,手里捏着一把瓜子在磕着。
林嘉树放下背篓,轻呼了一口气,才打招呼道,“三哥好。”
“哟,连我名字都知道,看来陈耗子挺信任你的啊。”
三哥,也就是眼前这个二十七八岁,眼睛细长,长相带着几分邪气的男人。
他名叫金世清,道上的外号叫金三哥。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出来混生活了。
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以一己之力划拉下半个榆林县的黑市势力。
外边都传言,金三哥这人邪性得很,下手狠戾,性子乖张。
但有前世的经历,林嘉树却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金世清虽然游走在灰色地带,但本人非常有原则,而且很讲义气。
所以这次,他才会直接找上门来找他交易。
面对他的调侃,林嘉树笑道,“耗子一直说,三哥是最讲道义的人,我也算久仰大名,今天还是第一回见呢。”
林嘉树口中的耗子,确实是他高中认识的同学,之前也住在这条巷子里。
而且跟守门的陈大爷还有点亲戚关系,所以对方才会这么轻易把他放进来。
不过陈耗子他爸是当兵的,去年他家就一家子南下随军去了。
之前两人在学校的时候,陈耗子也确实有提过一嘴这个事。
所以这会林嘉树拿陈耗子来当敲门砖,一点也不怕穿帮。
听到林嘉树的吹捧,金世清咧着嘴笑了一声,“嘿,这话我爱听。”
他把瓜子扔回盘里,下了地来,“来,让我看看从家里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他走过来揭开背篓上的破布,往里看了一眼,“哟,倒是好东西。”
特别是两只大肥兔子,一看就很有油水,炖起来肯定嘎嘎香。
屋里烧着炕,温度有二十来度。
穿着大棉袄,呆久一点就发热得紧。
林嘉树索性解开了脸上的围巾,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金世清看了一眼,挑挑眉,问道,“这是你自己猎的,还是收来的?”
林嘉树抿着嘴笑了一下,谦虚道,“侥幸捡漏的。”
金世清心里叨咕,倒是有两把刷子。
他报出了价格,“兔子不去毛八毛一斤,狍子肉净肉一块二毛一斤。”
“你是想换票子还是什么?”
林嘉树赶紧道,“我要十斤白面,十斤白米,三十斤细玉米面,再来五斤大豆油。”
“剩下的就换成钱。”
现在白米和白面的价格都是一毛五一斤,但这是供销社的价格,需要粮票来换。
黑市可以不要粮票,但价格却是翻了两三倍。
一斤白米和白面,得三毛五一斤。
细玉米面则便宜一点,两毛六一斤。
而大豆油,则是要两块八一斤。
五十斤粮食,外加五斤豆油,算下来一共二十八块八。
卖肉的钱,就这么花了将近一半。
不过林嘉树却不心疼,毕竟能吃饱才是最要紧的。
要不是他背不了那么多,剩下的钱,他都想全部换成粮食了。
离开前,林嘉树像是不经意问道,“对了,三哥这边收不收制好的皮子,和药材?”

林海屯隶属于榆林县八乡人民公社,现在的公社也就是后来的镇。
从屯里到县上,并不容易走。
首先林嘉树得乘坐过路的驴车到人民公社,然后从公社再坐车到县里。
每日往返县城的大巴车也只有一趟,错过就得等到第二天。
所以林嘉树也不敢耽搁,请完假回来,立马就背着东西匆匆出了屯。
这年头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泥路,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大巴车晃晃悠悠愣是走了一个小时。
本来昨天背着重东西下山导致脱力,今早起来全身又酸又软,如今再给这牛车+大巴车一颠一晃。
林嘉树感觉自己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想到自己还要背着这几十斤的东西穿越大半个县城去黑市,林嘉树感觉腿都开始颤抖了。
见刚好有人骑自行车路过,他一点也不带客气地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嘿,这位大哥,您这自行车擦得锃亮啊。”
莫名被拦下来的许庭新一脸懵,下意识回了一句,“您这头绞得也挺精神啊。”
剔得板寸的长,也不嫌冷,就这么大喇喇露出来。
“嘿嘿,这不是刚急得一脑子的汗嘛。”
林嘉树从兜里掏出一顶貉皮帽子戴在头上。
“我叫林二树,大哥您怎么称呼呀。”
他打量了一眼许庭新,穿着一身军大衣,头上带着雷锋帽,围巾包住了半边脸,沾了雾气的眼睛披着一层寒窗。
长相看不大清,但从身形来看,岁数应该还是比较年轻的。
再看他车筐里放着一个公文包,这应该是政府或者某个厂的文员或者干事。
许庭新这边报了自己名字,林嘉树立马接口道,“噢,原来是许大哥啊,您这是要去办事?”
“对,要去政府大楼那边办个事。”
许庭新有点莫名,搞不明白林嘉树拦他做什么。
但这片土地的人都热情,绝对不会让人把话掉到地上,所以他还是耐心回答了。
结果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林嘉树立马打蛇随棍上。
“哎呀,这不是巧了吗?我也要去正兴街呢,咱俩顺路呀。”
许庭新看了一眼自己的自行车,再看了一眼林嘉树的‘十一路’车,心想路确实是顺的,但咱两不是一条走道的呀。
这时他已经猜到了林嘉树拦下他的目的,心里有些好笑,心想这年轻人胆子倒是大。
他顺着道,“确实巧,那要不我捎你一程?”
林嘉树等的就是这句话呢,在心里偷偷打了个响指。
这年轻人有眼力见,很不错。
“大哥真敞亮。”
说完,他丝毫不客气地走到后座,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许庭新见他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倒是还挺欣赏的,大气不扭捏。
就是吧,看脸和身形不大,但没想到还挺重的。
他脚下使劲踩着踏板,自行车晃晃悠悠往正兴街走去。
两人路上闲聊,许庭新问他打哪来。
“从八乡公社上来的。”
林嘉树指了一下背篓,胡诌道,“我大姐叫人传话回来,说是怀上了,我爹妈惦记着她,所以让我来看她一眼,顺便给她带点自己种的米粮。”
原来背篓里装着米粮,难怪那么重。
许庭新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
“八乡公社呀,倒是离得不太远。”
他们县一共有十一个公社,其中离得最远的得有上百公里呢。
林嘉树怕他误以为自己懒,虽然这是事实,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唉,谁让我倒霉呢,刚刚从车里下来,一个没注意,踩到冰面上打滑,脚给扭了一下。”
“正寻思要咋办呢,刚好许大哥你骑车路过,我一看这不就是缘分嘛,所以就厚着脸皮拦下您嘞。”
说着,他“后知后觉”,“对了,许大哥,我不会耽误您的正事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真的对不住了。”
“没事,还没到上班时间呢,要是怕耽误的话,我也不会说要捎你一程了,我又不傻。”许庭新豪爽道。
县城的作息,跟乡下不大一样,不会随着天时大改,冬天只比夏天提早半个小时上班。
林嘉树隔着厚棉袄,拍了一下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许庭新绕过这个话题问道,“今年冬天来得早,乡下日子不难过吧?”
听到他这么问,后座的林嘉树挑了下眉,心里对许庭新的身份有所猜测,但面上倒还是那副年轻人大大咧咧的模样。
“嗨,不都那样嘛。”
“乡下人嘛,不比你们城里拿的分配粮,都是自家种的粮食。”
“谷仓满一点,做饭的时候就抓多两把米,谷仓瘦一点,就放少两把米。”
“咱这片土地长得好啊,没有天灾人祸的话,总归还是饿不死的。”
许庭新点点头,“那倒也是。”
去正兴街,要绕过两条大街,骑自行车过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载着一个将近一米九的成年人,外加几十斤肉,许庭新踩到胸口背心都出汗了,才来到正兴街。
林嘉树在街口的位置就下来了。
“今天可太谢谢许大哥了,帮了我的大忙了。”林嘉树感谢道。
许庭新喘匀了一口气,才挥手道,“顺手的事。”
两人寒暄几句,就分别了。
没了林嘉树坐在后边,许庭新重新踩上脚踏,顿时有一种要起飞的轻松感。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嘉树,见他乍着一双腿走路,心里还有些奇怪,“一双腿都扭到了,这么倒霉?”
他摇摇头,难怪要拦车了,不过也可以看出小伙子还挺机灵的。
再往前骑了两百米左右,许庭新就来到了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面前。
只见门口挂着一副竖牌匾,写着“榆林县人民政府”。
旁边门卫室见他进来,站起身打了声招呼,“许书记早啊。”
“常大爷早啊,吃了没?”
常大爷豪迈表示,“吃啦,厚厚的发面饼,卷着大葱,吃了两大张呢。”
“哟,那确实吃不少,您老胃口还挺好,能吃是福啊。”
他随口称赞了一句,推着自行车进到院子里,找了个位置停下。
正想提着公文包上楼,眼睛一扫却见后座的弹簧夹上居然夹了一小包用油报纸包着的东西。
他拿起来拆开一角,发现居然是一柳条肉,约一下大概一斤多一点的样子。
从色泽和味道来看,居然还是狍子肉。

当然这些惨事,目前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所以林嘉树也不好对林家人说明个中原由,只强调他和谢佩芸合不来,所以婚事作罢。
这引得林母王桂香生气的拍打了两下他的背。
“你个死娃子,整天想一出是一出!”
“你不结婚了,那进城的事咋办?”
“还有交给小谢的那笔彩礼钱和那一百斤粮食咋办?”
这可都是他们东拼西凑借回来的啊。
当然王桂香更担心的是,这会林嘉树临时反悔说不结婚了,得罪了人家小姑娘。
如果过段时间他又后悔了,屁颠屁颠的赶着要去娶人,家里这个情况,到时他们还能拿什么出来给他赔礼道歉?
林嘉树还不知道林母已经想到了那么远。
“妈,城里的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进城的事哪有那么容易?”
王桂香哪里不知道,“但小谢不是说他们家能帮你吗?”
提起谢家,林嘉树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厌恶。
“要真那么容易,谢佩芸也不至于在乡下呆了好几年,谢家才终于找到门路让她回去。”
“我可听人说了,城里要买个岗位,最低的学徒工都得大几百块左右。”
而这个时候,城里刚进厂的学徒工,工资每月才二十块,高级工人像等级最高的八级工就好很多,也才有一百块左右。
大几百块,对于他们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而现在这个大环境,哪家不是捏着那点死工资养活一大家子的?
所以一个家庭想要攒下大几百块的储蓄,谈何容易?
城里都这样了,而在没有工资收入,以种地为生自取自足的乡下,大几百块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巨款了。
没见林家为了林嘉树一百五十块的彩礼,都得东拼西凑吗?
所以林家人听到大几百块,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贵呀!”
王桂香拍着大腿,同时也明白了林嘉树所说的顾虑了。
谢家帮自家闺女,那是情分,可林嘉树这个外八路,乡下来的女婿算什么?
要他们掏出这么多钱来打点,只怕行不通。
想到这里,王桂香突然反应过来。
“既然谢家帮不了你,那谢佩芸干嘛要骗你进城?”
“她打的什么坏主意呢?”
谢家的情况,作为闺女的谢佩芸不可能不清楚。
再结合之前谢佩芸对林嘉树爱答不理,之后又突然改变主意着急着要嫁给他,甚至不惜要骗他。
这里边肯定有猫腻啊。
不仅王桂香这么想,其他林家人也想到了。
王桂香不懂,“谢佩芸她图什么呀?”
他们林家一个乡下家庭,家底只有那几亩地和这旧黄泥屋,有啥值得她一个城里人图的?
林嘉树虽然在卫生站当个卫生员,工资十八块钱每个月。
但他连个有编制的乡村医生都没混上,还是个没名没分的“赤脚医生”,这能值得谢佩芸把自己给搭上?
这么一想,林家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佩芸要嫁给林嘉树这事,从一开始就透着股不对劲啊。
她要是以后都不回城,一直呆在乡下的话,要嫁给林嘉树还说得过去。
可她都要回城了,为啥还在离开前,特意找个乡下的丈夫带回去?
要说谢佩芸喜欢林嘉树,不舍得和他分开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之前之所以意识不到问题,一个是因为林嘉树得偿所愿,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一个是他们被谢佩芸所说的能够进城这个条件给诱惑住了。
如今跳出来看,这件事哪哪都不对劲啊。
想到谢佩芸背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王桂香气就不打一处来。
“既然婚事不作数,那彩礼钱和粮食都得要回来才行!”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不忘觑了一眼林嘉树,就怕他脑子又犯浑。
但没想到林嘉树不仅没反对,还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确实得要回来。”
刚刚也就是林嘉树才重生回来,脑子里有点乱,所以没想起这事,不然当时就得让人把东西给掏出来了。
这可是一百五十块,和一百斤粮食,有这些东西在,他们家这个冬天才能熬过去。
白给谢佩芸?
他还不如拿去喂狗呢。
林嘉树表示,“这事包在我身上。”
至于谢佩芸和人珠胎暗结的事,如今还没爆出来,他就先不打算说。
现在胚胎月份还小,看不出来,到时谢佩芸抵死不认的话,他总不能按头让她承认吧。
更何况顾云生现在就在镇上的卫生院呢。
万一顾云生给谢佩芸弄份没有怀孕的报告出来,到时他就要被反咬一口了。
反正这时着急的是要找人接盘当挡箭牌的谢佩芸呢。
林嘉树可不着急。
“谁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呢,咱们不接招就是了。”
他找借口搪塞了过去。
林家人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觉得还挺稀奇的。
但转念一想,要是林嘉树能够想通,踏实下来也算一桩好事。
所以也不敢多问他和谢佩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把话题饶了过去。
北大荒的冬天,天黑得早,下午四五点就已经见黑。
所以他们一般一天就吃两顿。
才过了三点,趁着天还亮堂,林母和于秀文两人就搬来了炕桌,把晚饭端了进来。
外壳没有脱干净的高粱米,抓上两把放入大锅里,加水熬煮。
等煮得米粒差不多开花的时候,往里投入几颗洗干净的土豆蛋子,再熬半个点就能起锅了。
一家子围在炕桌前,每个人面前都有一碗这样能数得清米粒的高粱米粥。
至于煮熟的土豆蛋子,一人能分到半块,男人碗里的会大块一些,女人的小块一些。
炕桌上摆着一小碟切成丝的疙瘩小咸菜,一碟开水炸过的白菜,就着旁边的大酱吃。
这就是林家一家六口的晚饭。
没点油星,也没点扎实的东西,最多能混个水饱,保证人饿不死。
大家呼噜呼噜的吃,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把晚饭解决了。
天眨眼间就黑了下来。
林父拿着簸箕,往炉子里添了一大把苞米瓤子,很快屋里的炕就又热乎了起来。
一家人齐齐整整的睡在了北屋里,旁边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林嘉树却睡不着。
重生后,看见齐整的一家人,他太过激动了,所以脑子一直挺活跃的。
听着屋外屋外呜呜的风雪声,他开始琢磨起了以后的事情。